游戏店交易平台生死狙击

类型: 校园 地区: 墨西哥 年份: 2012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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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情介绍

《游戏店交易平台生死狙击》是今生缘520❌导演的一部超级经典的校园墨西哥片,该剧讲述了:这应该是七品法师的能力,我记得案牍库的资料里记载过,七品法师开坛讲法,百姓闻之,大彻大悟,纷纷遁入空门........许七安假装困惑:🔂回了许府,他整个上午都在练习《天地一刀斩》糅合几大绝招的刀意。 用过午膳后,躺在屋脊上,晒着太阳,浅层次睡眠。 他昨晚为了降服妖女,使出“大威天龙咒”,将那狐妖狠狠镇在如意金箍棒之下,镇压足足一夜。 妖女哭天抢地,哀声求饶,最后是大奉的许银锣胜了。 但仅此一战,许银锣也是元气大伤,所以需要小睡片刻,养精蓄锐。 世间女妖千千万,除魔卫道乃正义之士的职责。 钟璃抱着膝盖,坐在他身边,钟师姐身段柔软,臀儿丰腴多肉,但一直裹着的麻布袍子埋没了她的天赋。。 偶尔这种凸显身段的坐姿时,才会展露出她成熟女性的魅力,尽管只是惊鸿一现。 “你的“意”似乎陷入瓶颈了。”钟璃轻声道。 “师姐就是师姐,虽然表面装成小可怜,以此来博取我的同情和怜爱,但其实是很可靠的前辈,目光如炬,一针见血。” “哪有,不是你说的这样。”钟璃闷闷道。 许七安大吃一惊,翻身坐起,目光灼灼的逼问:“说,你的第一个男人是谁。” 她委屈的解释:“我没有试图博取你的同情和........怜爱。” 许七安放心了,继续躺下:“哦,你说的是这个呀。” 只要你还是个目光如炬,一针见血的师姐,那我们还是好朋友。 钟璃歪着头,困惑的想了片刻,依旧没能跟上他的思维,便重归正题,道: “我虽然是术士,但知道一些武夫的事,武夫修的是意,这是一个明心见性的过程。并不是说常年使刀的人在,就一定能领悟刀意,使剑,就能领悟剑意,并非如此。 “你想领悟出意,首先要明白自己为什么使刀,你对刀有多热爱,你是否愿意今生以刀为伴。” 许七安摇摇头:“那我不愿意的,我希望今生与漂亮女子为伴,如果可以,数量上希望不要卡死。” 钟璃不搭理他,继续道:“而你的“意”,是多种绝学融合,这是最难修行的意。它以《天地一刀斩》为根基,但天地一刀斩不是它的精神。你需要一个提纲挈领的精神。” 提纲挈领的精神?勾栏精神,或者白嫖之魂? 钟璃就摇头:“不知道,我又不是武夫。” 你不是武夫,你还哔哔这么多.许七安生气了,抬手拍了一下她的柔软弹性的翘臀。 这一巴掌明明没用力气,钟璃却像是被人狠狠推了一下,臀儿打滑,从屋脊滑了下去,在瓦片上咕噜噜滚了几圈,重重摔在地上。 “师姐,师姐........我不是故意的!!” 钟璃哼哼唧唧的爬起来,忍不住裹紧了麻布长袍,这个冰冷的世界里,只有袍子能带来一丝丝的温暖。 用过午膳后,正在院子里和许铃音玩五子棋的许七安,忽然产生熟悉的心悸感,他不顾及身边愚蠢的幼妹,没什么心理障碍的取出地书碎片。 【四:我这边出现了些许状况,大概不能配合诸位继续查恒远和元景帝的案子了。】 许七安心里一动,传书道:【你要离京?】 这是很简单的推理,不管是找恒远,还是查元景帝,都不是迫在眉睫的紧急之事,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先做别的。 楚元缜这么说,就只有一个可能,他近期要离京,且短期内不会回京。 【四:是的,打更人衙门的姜律中今早来找我,说魏渊希望我能随军出征。】 如果地书碎片能显示标点符号的话,许七安现在会打出一连串的问号,然后发送! 楚元缜根本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,魏公是哪根筋搭错了么? 【二:魏渊真是军神?让你随军出征,还不如让我去呢。我至少在云州带过兵,剿过匪。】 原来不止我有这样的想法啊许七安颇为欣慰。 【四:呵,我当年好歹是状元,尽管不是主修兵法,但兵书看过不少,也研究过许多大型战役的。比如山海关战役。我要不要随军出征,只取决于我想不想去,而不是实力行不行。就算我完全不懂兵法,我至少能匹敌四品高手。 【我早已退出朝堂,浪迹江湖,而今是一介白身,根本没兴趣重新当官。他却邀我随军出征,你们说魏渊可不可笑。】 额,魏公这想法确实让人难以捉摸许七安传书问道:【那你答应了吗?】 楚元缜强行解释道:【我当然不是为了重新当官,我只是觉得,仗剑走江湖,铲奸除恶,除的只是小恶,势单力孤,能铲多少恶人呢? 【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大奉百姓,如果能在战场上出一份力,打败巫神教,这才是大功德。】 我感觉你在内涵我李妙真心里嘀咕。 所以你刚才说那么多,就是为了给自己挽一下尊?许七安默默吐槽。 楚元缜见众人许久没有回复,传书道:【你们觉得呢?】 许七安想了想,敷衍道:【挺好的。】 你们三比我更敷衍.许七安翻了个白眼。 楚元缜默默潜了下去,不再冒泡了。 这时,沉寂许久的金莲道长,久违的冒头传书: 【我最近需要闭关消化莲子,会有一段时间无法收到你们的传书。为了不耽误你们之间的交流,贫道决定对你们开放一部分权限。 【从今以后,你们只要将元神探入地书碎片,就能自行选择想要私密传书的对象。不用再呼唤我了。】 说完,金莲道长也潜了下去,不再说话。 道长,你终于对工具人这个角色感到厌弃了么许七安念头一振,精神力沉浸入地书碎片中。 他再一次进入朦朦胧胧的镜中世界,有八道色泽不同的光芒在他身前一字排开,八道光芒分别是赤、黑、青、白、黄以及四种浑浊的,看不清具体色彩的光芒。 不需要刻意辨认,身为地书碎片的持有者,他立刻就分辨出右边第一道是一号。 一号神神秘秘的,我不妨试探他(她)一下,弄清楚她的身份许七安收束元神,探向一号地书碎片代表的光芒。 突然,一号碎片凝聚出一道强大的精神力,打散了他的那一缕元神。 嘶........许七安感觉大脑被针扎了一下,问题不大,就是有点疼。 这就是地书版的:对方不想和你说话,并给了你元神一巴掌? “不搭理就不搭理嘛,打我做什么........” 许七安骂骂咧咧的扩散元神,精神力宛如触手,探入地书碎片,重新进入朦朦胧胧的镜中世界,这一次,他尝试向八号传书伸出触手。 【三:听说你闭死关?阁下是男是女,高姓大名?在下云鹿书院学子,大奉翰林院庶吉士许新年。】 “看来这位八号并没有破关啊。” 许七安识趣的放弃搭话,又把触手伸向七号:【听说阁下被人追杀?不知是死是活。】 希望好人一生平安许七安接着给李妙真传书:【妙真,能收到我的传书么。】 李妙真早在触手降临的时候,就选择了接受。 【三:咱们测试一下功能如何。】 【三:楚元缜是个伪君子,呸!羞于他为伍。丽娜,我这里有好吃的东西。】 【三:看来金莲道长没有骗人。以后私聊就方便了。】 【二:对了,我刚才忽然想起一件事。】 许七安没有说话,等了几秒,李妙真的第二条传书过来: 【我想起来了,论地脉方向的知识,除了司天监,最精通的应该是地宗。天地人三宗,各有所长,人宗除了剑术,最强的是炼丹术。地宗修功德,以及风水方面、阵法等方面颇为精通,地脉是风水之一。而我天宗,更擅长呼风唤雨等法术。】 所以你对地脉的了解才那么浅薄,甚至一窍不通?许七安缓缓点头。 倒也不奇怪,毕竟大家选修的课程不一样嘛。 【二:当然,地宗对于阵法、风水方面的知识,对比起术士,就显得浅薄了。我刚才进入了地书碎片后,突然想起这件事了。 【地宗对风水和阵法的建树,都来源于他们对地脉的了解,而地宗对地脉的了解,则来源于地书。 【在上古时代,地书象征着山川,天宗的案牍库里,有一本《九州神灵录》,上面记载,上古时代的九州,遍布着山神、河神等神灵。他们凝练九州山川地脉的力量,将之化为山神印、水神印。 【某一年,道尊斩灭“九州神灵”,将九州所有的山神印和水神印,熔炼成了一件至宝,这件至宝就叫做“地书”。】 地书还有这么大的来历?我当初在打更人衙门查相关资料时,只说地书是道尊的法宝,来历不可考证九州神灵是神魔陨落后,人皇崛起时的年代里,涌现的高手? 【三:但为什么地书给我的感觉,就是一个储物法宝,以及一个大奉版的QQ聊天群?】 【二:因为地书碎了嘛,另外,什么是00聊天群?】 是QQ不是00........许七安耐心的给她解释两者间的区别,然后有些茫然的想,为什么我和李妙真就住在一个屋檐下,却还要抱着碎片聊天? 【二:不要,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。只要拿着地书碎片,我们就随时随地的单独交流。】 李妙真迷恋上这种线上私聊的新奇感。 大家一起传书时,她并没有这种感觉,那就像是一群人在通过法宝在商议。可一旦能够随时随地的私聊时,这种新奇感就凸显出来了。 这,这好强的既视感,让我想起了当年做过的蠢事:学校翻墙出去聊QQ;拒绝学妹的约会邀请,理由是要给QQ宠物过生日许七安默默捂脸。 这时,丽娜的传书也过来了:【五:许七安许七安,今天去酒楼吃猴脑子好不好。】 【三:猴猴那么可爱,为什么要吃它脑子?你明明就在我左边五丈之外,可以直接喊。】 【五:因为这样很有趣,我能单独和你交流。】 这时,楚元缜向他发起私聊:【四:辞旧啊,能把那本兵书给我看看吗。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。另外,我发现随时随地单独传书,挺有意思的。也不用顾虑被别人看见。】 【三:你怎么知道没被别人看见?你测试过了?】 【四:因为我一直在和妙真,还有丽娜私下传书。】 【三:丽娜,你是不是一直在和丽娜、楚元缜私下传书?】 就在这时,急促的脚步声奔进来,是穿着青袍官服的许辞旧。 许辞旧转头四顾了一阵,似在寻找什么,看见许七安身影后,他松了口气:“大哥,大哥,有急事” 许七安立刻迎了上去,能让许二郎在午休时间,亲自骑马回来的,上一回还是为了王思慕。 “大哥,元景帝要让我随军出征。”许辞旧脸色严肃。 他亲生经历过一场大规模战争,楚州查案时,烛九率领着妖族部众,吉利知古率领青颜部铁骑,双方协力攻打楚州城。 那场攻城战持续时间不长,但足够凶险和激烈,床弩和火炮之下,不管人族还是蛮族,不比草芥坚韧多少。 这狗皇帝想让许二郎出征?这不是要他送死吗! “陛下批红了,就算有一口气,抬也抬去!所以我才来找大哥你商量。”许辞旧闷声道。 就是说无法拒绝?许七安眉头紧皱,没好气道:“商量什么,商量怎么违抗圣旨?” 许辞旧噎了一下,沉默半晌,道:“我是说,商量怎么打仗,我,我其实也想去。” 许七安一巴掌把小老弟拍翻在地:“打仗?打你还差不多。” 许二郎狼狈的起身,心里吐槽大哥是粗鄙武夫,表面上乖顺,不敢顶嘴,害怕又被拍一巴掌。 许七安看了他半晌,叹口气:“你自己去和婶婶说吧。” 许二郎嘴角抽了一下,缓缓点:“好。” 俄顷,内厅里传来婶婶“嗷嗷嗷”的叫声,美妇人奔出厅来,左顾右盼,接着目光锁定许七安。 婶婶大呼一声,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,使劲儿的招着小手:“二郎要上战场,你,你快来想想法子。” 现在家里就一个许七安能扛大梁的,婶婶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,第一时间就找侄儿。 许七安无奈的迎上去,不等走近,婶婶主动靠拢过来,抓着他的手臂,急切道: “二郎怎么能上战场呢,他连一只鸡都没杀过的啊。他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皇帝让他上战场,这,这不是要他命嘛。” 许玲月此时也在厅内,站在一边,清丽脱俗的容颜,做出柳眉轻蹙的姿态,为二郎的安危担忧。 “娘,我是七品仁者,是七品。爹也才七品而已。”许辞旧不服气。 “有什么用?你爹早跟我说过了,七品的书生一样手无缚鸡之力,九品的武者都打不过。”婶婶气道。 许七安拍了拍婶婶的手背,以示安慰,而后说道:“倒也不是没办法解决,大不了辞官呗。” 战争在婶婶这样的妇道人家看来,是天塌一般的大灾难,作为一个母亲,她宁愿儿子放弃前程,也不要上战场。 许新年强硬的打断,身为书院的读书人,怎么可能因为害怕上战场而退缩呢。 婶婶坐在椅子上,垂泪道:“你是我肚子里出来的,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?你如果有你大哥一半的本事,我也懒得管你。可你就是个没用的书生,做做文章你在行,拿刀子和人家拼命,你哪来的这本事? “二房就你一个子嗣,你要是出了意外,我,我也不活啦” “娘,我修的是兵法,战场本就是我的主场,是我修行的地方。而今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。”他语气转柔的辩解道。 婶婶尖叫道:“那狗皇帝是要你死啊,他和宁宴有仇,他巴不得我们全家都死。你还傻乎乎的自己送上去?” 她流着泪,激动之下,少见的有些面目狰狞。 看到这一幕的许七安,忽然愣住了,婶婶其实心里很清楚许府的处境,知道侄儿得罪了皇帝,全家都被盯上,处在朝不保夕的危机里。 可她从来没有表露过这方面的担忧,更不曾埋怨过“多管闲事”的侄儿,不是因为笨,而是把这个一手带大的侄儿当做家人,当做儿子。 有些人嘴上不把你当一回事,其实心里是爱着你的。 许七安默默的退出了内厅,让下人牵来小母马,朝打更人衙门疾驰而去。 茶室里,许七安皱着眉头,说道:“魏公,元景帝那狗贼果然没放弃迫害我,他见我声望如日中天,又有院长赵守、您还有监正撑腰,暂时不愿动我,便把主意打到辞旧身上了。” 许七安为什么没有离开京城,反而敢私底下查元景帝?就是因为背后有这三位大佬撑腰。 再加上自己还算低调,没有在元景帝面前作死。 但他知道,元景帝迟早会与他算账,这位皇帝擅长权谋,他有充足的耐心等待,比如这一次。 许七安自己不怕元景帝,但对于二叔和二郎,他心里颇为担忧,元景帝想“嫁祸”他们,实在太简单。 许七安试探道:“魏公能不能挡回去?” 魏渊摇头:“陛下钦点的,不好拒绝。” 许七安重重叹口气:“我原本想随二郎一起入伍,暗中保护他,但觉得如果我也离开京城了,家人才真正危险,于是只好来求魏公了。 “魏公是这次出征的主帅,您帮我照拂一下二郎吧。” 监正和赵守会保他,但两位大佬会给他当保镖,保护他的家人么? 许七安可没这个信心,唯独在魏渊这里,他有信心。 监正和赵守把他当棋子,所以只认他,不认他家人。魏渊把他当心腹,当重要的人,所以魏渊会顾及他的家属。 魏渊喝着茶,笑道:“我会把许新年安排到北方去,姜律中和杨砚与你关系最好。另外,楚元缜也会去北方。” 许七安猛的惊喜起来:“原来您都已经安排妥当了?您让楚元缜入伍,就是为了保护二郎?” 魏渊嗤笑道:“那只是顺带而已,楚元缜才情无双,当一个江湖散人太可惜了。他依旧是心怀天下的读书人,只是不满陛下修道才辞官归隐。 “只要还有心,就不会拒绝我,这么好的人才,不用白不用。” 楚元缜也是老工具人了许七安心说。 魏渊旋即问道:“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?” 许七安嘿嘿两下,起身,恭敬行礼:“祝魏公凯旋。” 魏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,似是有些失望。 但他告辞离开时,身后突然传来魏渊的声音,“九州天下,比你想的更加复杂。去吧,走好你的路。” 许七安等了片刻,没等到魏渊的解释,回眸看了他一眼:“好!” 离开浩气楼,许七安掏出地书碎片,向楚元缜发出私聊请求。 【三:楚兄,刚刚兵部传来消息,我与你一样,也得随军出征。】 【四:魏渊也找你了?那你堂哥是不是也要去?】 楚元缜很震惊,同时担忧恒远,如果没了许七安在京城坐镇,光靠“一二五”三个人,真能顺利解救出恒远么? 【三:我与你不同,是元景帝钦点。】 许七安没咒骂元景帝的恶毒,因为楚元缜肯定能懂,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。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!许七安当即传书:【我会把地书碎片暂时交给大哥,嗯,就这样吧,我还有事处理。】 不给楚元缜问话的机会,迅速结束私聊。 唉,做人还是要诚实啊,少在网上吹牛皮,一不小心就被架着下不来台许七安由衷感慨。 许平志收到府上传来的消息后,立刻赶回了家,现在黑着脸,坐在椅上,一言不发。 “老爷你快说说这个孽子,赶紧让他辞官。”婶婶哭闹道。 “陛下用的是阳谋啊。”许平志叹息道。 要么从翰林院滚出去,要么去打仗,前者前程尽毁,后者九死一生。 许平志是经历过山海关战役的,知道自己当初能活着回来,纯粹是靠运气。北方战事肯定不如山海关战役那般凶险激烈。 可许二郎也不是武夫,在战场上缺乏保命手段。 许新年坐在一旁,沉默的不说话,他已经挨过大哥的打,没必要再挨父亲的打。 婶婶抽抽噎噎不断,许玲月软语安慰。 “我看大哥刚才出去了,肯定是想到法子了,娘,你先别急,等大哥回来再说。”许玲月柔声道。 婶婶擦拭着泪痕,频频看向厅外,患得患失道:“可大郎能有什么办法?他已经不当官了,还得罪了皇帝。” 这时,他们听见外头传来许铃音清脆稚嫩的声音:“大锅~” 一家人霍然转头,看向厅外,果然看见许七安大步返回,一脚踢飞迎上来的妹妹。 许铃音顺势飞进一旁丽娜的怀里,她开心的娇笑起来,表示腾云驾驭的感觉很有意思。 许七安用的是巧劲,过去,兄妹俩一直都这么玩。 厅内的一家四口同时起身,看向许七安。 婶婶急切道:“大郎,你有没有想到办法让二郎不去打仗?” 许七安微微摇头,“陛下钦点,如何拒绝。” 见婶婶美艳的脸庞难掩失望,见许二叔脸色瞬间黯淡,他不疾不徐道: “不过,魏公答应我会照拂二郎。而且,人宗的记名弟子楚元缜也会随军出征,他与我,与二郎关系极佳,答应我会好好保护二郎的。” 许二叔露出笑容:“有魏公照拂,二郎安全无虞。而且,楚元缜堪比四品高手,能御剑飞行。即使遇到危险,也能很好的保护二郎。” 婶婶一听,连丈夫都这么说了,她顿时安心不少。 抽噎一下,道:“多亏了大郎。” 每逢战事,除了调兵遣将,征调粮草等必要事务外,相应的仪式也不可缺。 朝廷会让司天监择出吉日,而后祭天、祭地、祭祖,此为三祭。 三祭规格严谨,分别在不同的吉日,由皇帝带着文武百官举行。 要随军出征的士卒、将领,也会在这一天进行祭祖。 子孙上战场,祭祖是必不可少的。 许家的祖坟在京城外一处风水宝地,是请了司天监的术士帮忙看的风水。当然了,京城大户人家基本都会请术士看风水。 许新年和许七安兄弟俩,现在是许族的金凤凰,核心人物。 翰林院许二郎要出征这么大的事,几乎全族的人都来了,其中有两位白发苍苍的族老。 一位族老身子骨还算硬朗,瘦瘦高高,就是白发有些稀疏。 另一位头脑已经不太清醒,目光有些呆滞,却白发苍苍,甚是茂密。 主持完祭祖仪式后,白发苍苍的族老感慨道: “当年其实没人相信司天监术士的话,京城就那么大,哪来那么多风水宝地。不过是讨个吉利罢了。现在看来,这确实是一块风水宝地。不然也不会接连出两位人中龙凤。” 这时,年老昏聩的那位族老,颤巍巍的在人群里搜索,嘴里喃喃道:“大郎在哪里,大郎在哪里?我们许家的文曲星在哪里?” 许平志拉着许二郎靠过去,笑道:“老叔,咱们许家的文曲星是二郎,武曲星才是大郎。” 族老浑浊的眼睛盯着二郎,看了半晌,不停摇头:“不,不是你,你不是大郎。” “他当然不是大郎,都说了他是二郎,是我们许家的文曲星。”边上,族人大声解释。 族老不理,自顾自的在人群里搜索:“大郎,大郎在哪里?” 许七安只好走过去,笑道:“阿公,我是大郎。” 族老眯着眼,仔细的审视着他,也露出了笑容:“是大郎,是大郎,是我们许家的文曲星。” 这位族老的儿子,在旁尴尬的解释:“以前总是和爹说大郎的事迹,他听的多了,就只记得大郎了。” 魏渊坐在凉亭里,指尖捻着黑子,陪元景帝下棋。 杀了老皇帝几盘后,魏渊淡淡道:“听说皇后进来身体有恙?” 元景帝看他一眼,面无表情的说道:“入秋了,许是着凉了吧。朕忙于政务,一时冷落了皇后,魏卿替朕去探望一下皇后。” 凤栖宫的路,他走过无数次,这一次却走的格外慢,明明路的终点有他最在意的人,可他却害怕走的太快,害怕一不留神,就把这条路给走完了。 凤栖宫里,风华绝代的皇后站在殿内,一手拢袖子,一手焚香。 她见魏渊进入殿内,颇为惊喜的说道。 “马上要出征了,过来看看你。”魏渊笑容温和。 皇后引着他入座,吩咐宫女奉上茶水和糕点,两人坐在屋内,时间静悄悄的过去,他们之间的话不多,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和谐。 一盏茶喝完,魏渊感慨道:“宫里一直备着你做的糕点?” 皇后抿嘴轻笑:“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来,但知道你最喜欢吃我做的糕点。所以每天午后,我都会亲自下厨做一些。” 皇后看了眼盘子,糕点只吃了两块,她轻声道: “以前阿鸣总是和你抢我做的糕点,你也从不肯让他。在上官家,你比他这个嫡子更像嫡子,因为你是我父亲最看重的学生,也是他救命恩人的儿子” 魏渊平静的打断,低声道:“我与上官家的恩怨,在上官鸣死后便两清了。过来,就是想和你说一声” 他望着皇后绝美的脸庞,惊艳如当年,道:“我守了你半生,现在,我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。” 魏渊说完,起身作揖,朝殿外走去。 “你守了我半生,却从不知我想要什么。” 宫墙里不知刮起了从哪儿来的风,吹起了青袍,吹动了他斑白的鬓角。 凤栖宫外是一条长长的路,两边竖着高大的红墙,他沉默的前行着,终于走完了这条路,也走完了自己的半生。 一袭红裙似火的临安,带着两名贴身宫女,以及韶音宫的侍卫,向着文渊阁走去。 临安远远的看到一袭青衣从后宫方向出来,好奇的嘀咕一声。 她一直不喜欢魏渊,因为大青衣是四皇子的铁杆拥戴者,而四皇子是太子最大的威胁。 直到认识许七安,她才对魏渊生出那么一丁点的好感,纯粹是爱屋及乌。 目送魏渊的身影离开,临安也没耽误自己的事,继续往文渊阁行去。 文渊阁总共七座阁楼,是皇室的藏书阁,其中藏书丰富,海纳百川,包罗万象。 临安准确的进入第三座阁楼,唤来负责管理文渊阁的吏员,道:“本宫要看京城龙脉相关的书,你去找来。” 身为公主,她不需要自己在书海里找书,自有“地头蛇”管理员帮忙。 得到记载龙脉的书后,临安又转道去了第六座阁楼,同样唤来管理员,吩咐道:“本宫要查阅初代平远伯的资料。” 管理员很快找来了初代平远伯的相应卷宗。 这次临安没有借走书籍,展开看了一眼,初代平远伯是一百七十年前的人物,原先为北方将领,因屡立战功,后被封爵。 “平远伯府邸是御赐的”临安心里嘀咕。 平远伯府静悄悄的,府门贴着封条,自从平远伯被恒慧灭门后,这座府邸就被朝廷收了回去。 其实,当时平远伯有两位庶子在外头风流快活,不在府上,因此逃过一劫。只是庶子无权继承爵位,自然也就没权利继承这座御赐的府邸。 一道黑影从容的避开屋顶瞭望的打更人,避开巡守的御刀卫,趁着打更人结束瞭望,迅速翻墙潜入平远伯府邸。 黑影穿着便于行动的紧身夜行衣,勾勒出前凸后翘的丰满曲线。 男人不可能有这么浮夸的胸大肌,也不会有这般纤细的腰肢,所以是女飞贼无误。 黑影顾盼片刻,贴着墙疾行,过程中,她从怀里摸出一张手绘的龙脉走势图,以及一块司天监的八卦风水盘。 美眸微眯,目光如刀,接着昏暗的月光,她一边观察龙脉走势图,一边审视手里的风水盘。 一点点的对照、分析,最后,她来到了目的地——后院花园。 平远伯府的后院花园格局独特,竖着一片规模不小的假山,因为无人搭理的缘故,杂草丛生,瞧着荒凉的很。 黑影轻轻腾跃,踩在一块假山上,她俯瞰了近一刻钟,无声无息的飘落在地,在锁定的几块假山附近摸索了一阵。 到最后一个目标时,终于有了收获,这座一丈高的假山是中空的,轻轻敲击,发出空洞的回音。 她围绕着假山走动,寻找蛛丝马迹,突然,伸手在某处一按。 只听“咔擦”的声音里,假山的侧面自动滑开,露出一个黑黝黝的,斜着向下的洞口。 ps:昨天写着写着就睡着了,醒来后继续码字,想着反正这么晚了,也不着急,就写多了一点,这章五千多字。 年纪大了,以前熬夜码字都不用打瞌睡的。🙆许七安手腕一抖,黑金长刀发出轻鸣,在刑台抖出一道凄艳的血迹。 他目光徐徐扫过跪于台下的七名义士,扫过禁军,扫过黑压压的百姓,深吸一口气,朗声道: “今日,许七安斩二贼,不为泄愤,不为私仇,只为胸中一口意气,只为替郑大人雪冤,只为告诉朝廷一句话” 一道道目光看着他,场面寂静无声,默默聆听。 许七安语气铿锵有力,却又带着难言的深沉:“天若有情天亦老,人间正道是沧桑。” 许七安的目光掠过在场的人群,看向远处蔚蓝如洗的天空,白色的云层间,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刻板的身影,朝着他躬身作揖。 许七安还了一礼,许久没有抬头。 天若有情天亦老,人间正道是沧桑远处屋脊,白衣如雪的怀庆娇躯一颤,嘴里喃喃念叨,有些痴了。 人间正道是沧桑,这就是你心里坚守的信念吗,许七安?人群外,姿色平庸的妇人,捧着心口,听见它在砰砰狂跳。 菜市口周遭,群聚而来的百姓,发出一阵阵哭声,他们或低着头,或摸着眼泪,哀泣声不断。 “爹,你为什么哭啊,大人们为什么都哭了。” 一个不太拥挤的位置,稚童抬起脸,眨巴着眼睛。 男人把孩子抱起来,放在肩膀上,低声说:“看着那个男人,记住这句话,一定要记住这句话,也要记住他。以后,不管别人怎么说,你都不许说他坏话。” “他是谁?我为什么要说他坏话。”稚嫩好奇的问。 “他是大奉的英雄,但是今天之后,他,很可能变成“坏人”。” 许七安收到回鞘,锵一声拔出钉在台上的刻刀,攥在掌心,刑台周边的十几位高品武夫,惊的连连后退。 他置之不理,视若无物,跨下刑台,一步步往外走。 过程中,轻轻打开李妙真赠的特殊香囊,将两条亡魂收入袋中。 堵满街道的百姓,黑压压的人潮,自觉的退开,让出一条笔直的通道。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儒生,拱手作揖。 没有组织,没有呼吁,在场的百姓拱手作揖,动作不够整齐,但他们发自肺腑。 屋脊上,怀庆俯瞰着这一幕,恍惚了一下,她是皇帝的长女,堂堂公主,别说千人俯首,便是万人她也见过。 可是,旁人不过是敬畏他的权力,敬畏他身上的龙袍。 唯有许七安,百姓敬他,爱他,是发自内心,不为其他,只为他这个人。 堵住道路的禁军骚动起来,望着迎面而来的年轻人,一时间不知道该出手,还是避退。 他们忍不住看向了三名统领,发现统领和其他武夫,竟站在远处一动不动,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。 马匹低鸣着,朝两侧推开,让出道路。 走出几百步,他停了下来,遥望皇宫方向。 此时,午门外,群臣并没有散去,耐心的等待消息传回。 而且,如果城中真的爆发大战,肯定是待在皇宫里最安全。皇宫里有很多高手,虽然他们平日里并不高调。 皇宫背靠禁军大营,百战、神机、骑兵三大营,共十万禁军,是直属于皇帝的军队。 最后,武将和勋贵里面,其实有很多高手,如阙永修这样的五品并不少。 文武百官们交头接耳,讨论着此事如何收尾,曹国公和护国公两位公爵是死是活。 但都有些心不在焉,目光频频望向宫门方向。 终于,一位甲士按着刀柄,从宫外飞奔而来。 王首辅迈步上前,拦住甲士,沉声问道:“宫外情况如何,禁军可有制服许七安,曹国公和护国公是否安全?” 这位禁军是给皇帝报信去的,并不愿搭理王首辅,闪了个身避开,继续往前。 但是,几位武将横在身前,呵斥道:“说!” “哗啦啦”的脚步声,数百名品级不一的文臣武将,齐步上前,涌了过来。 “”甲士一下子受到了职位不该有的压力,硬着头皮道: “曹国公和护国公被拉到菜市口斩首了。” 曹国公和护国公被拖到菜市口杀了这个消息,让在场的文武百官半天说不出话来。 虽然对许七安的为人,在场的官员心里有数,尤其是与他作对过的孙尚书、大理寺卿等人。 可当真正确认曹国公和护国公被斩首示众,他们依旧心生荒唐之感。 “真是个无法无天的匹夫啊”有官员喃喃道。 “他是个可恨之人。”孙尚书看了那人一样,顿了片刻,补充道: 周围,几个和孙尚书交好的文官,难以置信的看着他。 孙尚书淡淡道:“我是恨不得把此子千刀万剐,但那只是我的私怨,阙永修助纣为虐,屠杀无辜百姓三十八万,才是天理难容的恶徒,杀的好,杀的妙。” 杀的好,杀的妙很多文官心里默默说了一句。 他们之中,有人愿意为利益妥协,有人不敢违背皇权,有人事不关己,明哲保身。有人心里义愤填膺,迫于形势原则沉默。 但是非对错,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。 魏渊和王首辅对视一眼,没有惊讶,似乎早就预见了事情的发展。 “一天时间够不够?”魏渊淡淡道。 元景帝背对着门口,一发不言的负手而立,身侧的老太监微微垂头,大气不敢出。 他伺候元景帝多年,深知这位帝王的性情,他会为了发泄情绪掀桌案,但那只是发泄情绪,发泄完了,便不会真正放在心里。 可如果他沉默超过一炷香的时间,那便说明这位帝王开始认真的,认真的算计、谋划一件事,如同对待大敌。 真奇怪,明明在处理镇北王案子时,他都没有这般阴沉可怕,反而是许七安劫走两位国公后,他竟如此“失态”。 就算许七安把两名国公杀了泄愤,对陛下来说也没损失,毕竟陛下的目的已经达到。 这时,脚步声快速而来,侍卫停在门口。 元景帝霍然转身,沉声道:“说!” 侍卫站在门口,抱拳道:“许七安将两位国公斩杀于菜市口,并,并” 听到曹国公和护国公被斩,元景帝脸庞呈现怒色,喝道:“一口气说完。” 侍卫颤声道:“并当着千余名百姓的面,诋毁陛下,称称陛下纵容镇北王屠城,护国公阙永修操刀。” 元景帝瞳孔骤然收缩,几秒后,他拢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,他的面庞清晰可见的抽搐起来,一字一句道: “他,他进了司天监,统领们未能拦住,因为,因为他手里握着一把刻刀” 感受到皇帝的怒火,侍卫说话战战兢兢。 气氛宛如僵凝,老太监甚至连呼吸都不敢,发福的身体微微发抖。 许久后,元景帝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:“即刻派人捉拿许七安家人,押入大佬,听候发落,若是反抗,就地格杀。 “派遣五百禁军,去司天监捉拿许七安;通知内阁,即刻拟出告示:银锣许七安,是巫神教细作,借郑兴怀案兴风作浪,坏我大奉皇室名声。” 待老太监领命离开,元景帝低声自语:“气运不能再散了。” 很快,一支禁军策马来到许府,大门紧闭。 禁军们踹开大门,杀入许府,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,家具用品一应齐全,但值钱的物件一个没有。 这些禁军是精锐中的精锐,倒也没有泄愤般的一通乱砸,仔细搜查后,迅速离去,回宫复命。 另一边,老太监亲自带人赶来内阁,于堂内见到头发花白的王首辅。 “陛下有旨,速速拟告示:银锣许七安,是巫神教细作,借郑兴怀案兴风作浪,坏大奉皇室名声。” 老太监语速极快,把元景帝的话,原原本本转达。 王首辅认真听完,点了点头,道:“封还!” 内阁有封驳之权,所谓封驳,就是把皇帝不好的,不正确的旨意给打回去。 老太监怀疑自己听错了,他掏了掏耳朵,道:“首辅大人,您在说一遍?” 王首辅平静的看着他:“封还。” 老太监脸色阴沉,隐含威胁的声音,说道:“首辅大人,现在是非常时期,您何必在这个时候触陛下霉头?您这位置,可是无数人眼巴巴看着呢。” 顿了顿,他语气转柔,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这天下啊,是陛下的天下,咱们为人臣子,即使心里有意见,收着便好,为何非要和陛下过不去?” 王首辅面无表情的起身,朝外走去。 老太监见他不识抬举,正要发作,便听老人平淡的声音:“本官身体不适,先行回府,陛下若有事传唤,等明日再说吧。” 他当即乘坐轿子,回侍卫抬着,返回皇宫,直奔寝宫。 寝宫内,檀香袅袅,元景帝盘坐在蒲团,脸色平和,像个没事人似的。 他耳廓一动,而后冷淡开口:“交代完了?” “是”老太监嗫嚅了一下,小声说:“王首辅把,把您的口谕给打回来了。” 元景帝默然几秒,语气冷淡:“召他来见朕。” 老太监咽了咽口水,声音更小了:“王首辅说身子不适,回府休息去了,还说,陛下若是有什么事,明日再寻他。” 元景帝睁开眼睛,怒极反笑:“老东西,真当朕不敢罢了他。既然身子不适,那便不要占着位置了,通知百官,明日上朝。” 最近期间,朝会一天连一天,比京察时还要频繁,自皇帝修道以来,从未有过如此密集的朝会。 这时,一位禁军统领来到寝宫外,朗声道:“陛下。” 老太监施了一礼,脚步匆匆的出去,与禁军统领交头接耳几句,脸色难看的返回,低声道: “陛下,那许七安的家人,早已提前潜逃,不知去向。司天监那边,观星楼方圆百丈被阵法笼罩,禁军们进不去。” 元景帝冷笑道:“果然早有预谋。” 顿了顿,他低声道:“监正还说什么了?” 老太监回答道:“并非监正,是杨千幻出手了,还狠狠讽刺了禁军。” 他不再说话,思考着如何挽回局面。 许七安终究只是一个银锣,代表不了朝廷,此番行为可以定义为武夫犯禁,但这还不够,想要让百姓信服,就得给许七安罗织罪名,将他打成巫神教细作。 而后派人在京中散布流言,与朝廷告示配合,如此,远比此獠在菜市口的夸夸其谈要可信。 但在那之前,他先要摆平文官集团,而今事情有了反转,许多敢怒不敢言的文官,极有可能“破罐子破摔”,所以明日朝会,他要杀鸡儆猴。 监正站在楼顶,负手而立,白衣翻飞,翩翩然宛如谪仙。 他专注的俯瞰京城,俄顷,会心一笑:“大势已成!” 这时,一道白衣身影出现,背对着监正,负手而立,以最孤傲的语气,说出最恭敬的说:“多谢老师成全,今天我舒服了,嗯,到底发生何事?为何禁军要缉拿许七安,您又为何让我去阻拦?” 监正心情颇为愉悦的说道:“许七安在午门拦截百官,劫走护国公和曹国公,斩两人于菜市口。赢得百姓爱戴尊敬,不过,这也是自毁前程。” 说罢,他觉得自己这位弟子不够沉稳,过于浮躁,正好借机敲打,让他醒悟学习许七安死路一条。 杨千幻身体一僵,而后恢复,语气平淡:“原来如此,嗯,老师,我回去修行了。” 竟如此平淡?看来还是分得清轻重的监正欣慰的颔首。 然后,监正就察觉到杨千幻的气息,飞快朝皇宫遁去 隐约间,观星楼地底传来杨千幻撕心裂肺的咆哮:“监正老师,你不能这么对我,不!!!” 今日早晨,发生在菜市口的事件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播开,与其他闲时才拿出来说道的谈资不同。 许七安斩首曹国公和护国公的事件,被当时在场的百姓,刻意的奔走相告。 到午膳时,消息传遍内城,又从内城扩散出去,最多黄昏,外城百姓也会知道这件事。 赵二是个混子,整日游手好闲,兜里总留不住银子,不是去赌场过过手瘾,便是花在勾栏的女人肚皮上。 这几天他过的特别滋润,因为接了活儿,只需要动动嘴皮子,就有一钱银子的回报,天上掉馅饼般的好事。 这个活儿是从一个叫青手帮的帮派里散出来的,专找赵二这样的混子来做,要求很简单,只需要散播云州布政使郑兴怀勾结妖蛮的流言。 今天青手帮又发布了新任务,差不多的谣言,只不过主角换成了银锣许七安。 接到任务后,赵二没有立刻开工,而是去勾栏当了一回时散财童子,等到午膳时,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家大酒楼。 这家酒楼他来过两次,两次都是散布郑兴怀勾结妖蛮的谣言。 没有什么地方比酒楼更适合“干活”,勾栏当然要是合适的场所,但赵二是个喜欢享乐的混子,在勾栏只想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,这家酒楼里住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,身边总跟着一位姿色平庸的妇人。 赵二跨入酒店门槛,堂内人声嘈杂,坐着许多食客,他环顾一圈,看见熟悉的桌边只坐着姿色平庸的女人。 她愣愣的发呆,皱着眉头,似乎有心事,半天也不见吃一口饭菜。 那个大美人不在啊赵二有些失望,挑了一个空桌坐下,点了酒菜,竖起耳朵听着。 不出意外,他很快就听到关于银锣许七安的谈论。 “你们知道吗,今早许银锣在菜市口斩了两位国公的脑袋,没想到,没想到楚州屠城案的真相,竟是” 说话的那人,似乎不敢说下去,但又不甘,握着拳头重重捶了一拳桌面。 话题顿时就打开了,食客们愤慨的发表自己的看法。 “没想到,满朝诸公,那么多当官的,竟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。” “许银锣不但是英雄,还是我们大奉仅存的良心了。” “是啊,谁能用自己的前程和性命,来换一个公道。偏偏就是许银锣这样的人,最容易遭奸贼和昏陷害。” “人家已经不是银锣了,唉,我大奉这一次,损失了两位好官,那楚州布政使郑大人也是忠良。” “哼,朝廷要是敢杀许银锣,我们就去堵皇城的门。” “就是,有本事就杀光我们,我们去堵皇城的门。” 起先还是一两桌的食客在谈论,渐渐的,其他食客也加入谈论,言语之间,义愤填膺。 突然,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,那是赵二。 他一拍桌子,高声道:“你们都被奸贼蒙蔽眼睛了,其实,事实并不是这样。” 在气氛达到顶点的时候突然打断,能轻易的引起旁人的关注,这是赵二总结出的心得。 他打算复刻自己之前的操作,像抹黑郑兴怀那样抹黑许银锣。 果然,堂内所有食客都看了过来。 赵二取得了关注后,立刻说道:“我有一个亲戚在朝当官,从他那里听来一个大秘密。” 众人下意识追问:“什么秘密?” 赵二像是宣布什么大事似的,说话声很大: “那许银锣其实是东北巫神教的细作,一直潜伏在大奉,博取声望。这次,终于给他抓住机会,利用楚州布政使郑兴怀勾结妖蛮,诬陷镇北王之事,利用自身声望,杀公爵,抹黑朝廷。 “你们都给他骗了,他的话不能信,试想,镇北王为什么要屠城?陛下又怎么可能会答应。动动你们的脑子。” 他的话,引来堂内食客们激烈的反驳:“胡说八道,许银锣怎么可能是巫神教细作,你有什么证据,胆敢诋毁许银锣,不想活了?” 赵二丝毫不怵,冷笑一声,哼道: “我大奉人杰辈出,难道真的只有一个许银锣?怎么可能嘛。你们再想想,如果真是镇北王屠城,为何朝堂诸公不再站出来,为郑兴怀说话? “是非曲直,其实很简单,聪明人一眼就能看破。你们啊,只是被许银锣以前的光辉给骗了。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细作。 “我发誓,句句属实,我有亲戚便是朝中当官的。” 这番话说的很有技巧,有理有据,符合逻辑。 “砰!”就在这时,一个酒杯砸了过来,砸在赵二头上。 他愤怒的看去,竟是那个姿色平庸的妇人。 “臭娘们,你敢砸我?”赵二大怒,撸起袖子就要去教训她。 姿色平庸的妇人丝毫不惧,一手掐腰,一手指着赵二,喊道: “就是这个人,昨日就在店里散布郑兴怀勾结妖蛮,今日又来散布许银锣是细作的谣言。” 赵二脸色一变,恶狠狠道:“我没有,臭娘们你再胡说八道,老子今年打死你。” 话音方落,酒楼的小二盯着他看了半晌,终于认出来了,指着他,大声说: “对对对,就是这个人,昨儿也来这里说过郑大人的坏话,我看他才是细作。” “奶奶的,揍他!”这下子,那些心里憋着火气的食客不忍了,撩起袖子就围过来,逮着赵二暴揍。 堂内一片打乱,十几个人围住赵二,拳打脚踢。 “别,别打了,出人命了,救命,救命”赵二抱着头,蜷缩着身子,开口求饶。 食客们不理,用力猛踹,有人身子拎着板凳狠狠的砸。 年长的掌柜,在边上助阵:“狠狠打,打坏桌椅不用赔,打死了就丢到街上去。” 姿色平庸的妇人双手掐着小腰,抬着下巴“哼”了一声,觉得自己做了件了不得的事,雄赳赳气昂昂的上楼,返回房间去。 偌大的京城,类似的事件,在各城区不断发生。 黄昏时,老太监匆匆进入寝宫,穿过外室,进了寝宫深处,来到盘腿而坐的元景帝身边。 “陛下,宫外传回来消息,谣言散不出去” 元景帝睁开眼,目光阴沉的盯着他:“散不出去?” 老太监小声道:“但凡是说许七安坏话的,大多都被城中百姓打了,还,还闹出了几条人命。” 元景帝声音徒然拔高:“他何时有此等声望?” 元景帝咬牙切齿道:“一个蝼蚁,不知不觉,竟也能咬朕一口了。” 八卦台,许七安抱着酒坛,站在高台边缘,迎着风,默默的望着宫墙方向,一言不发。 午门鼓声敲响,文武百官们井然有序的穿过午门,过金水桥,大部分官员留在殿外,诸公们则进入金銮殿。 等了一刻钟,身穿道袍的元景帝姗姗来迟,面无表情,威严而深沉。 他端坐在龙椅上,看向王首辅,带着几分冷笑: “朕听闻王首辅近日身体抱恙,那便不用上朝了。朕给你三月假期修养,内阁之事,就交给东阁大学士赵庭芳暂代。” 陛下这是要换首辅了,先架空,再换人。 王首辅作揖,道:“多谢陛下。” 元景帝不再看他,此时服软,晚了,他转而环顾众臣,一字一句道: “因为朝中出了乱臣贼子,杀国公,污蔑皇室,污蔑朝廷。此等大逆不道之徒,当诛九族!” 元景帝看向魏渊,沉声道:“魏渊,许七安是你的人,此事你要负责。朕限你三日之内,将此贼,还有其家人抓拿归案。” 你魏青衣也没民间流传的那么风骨卓绝元景帝眼里闪过讥讽,继续问道: “关于逆贼许七安的处置,诸爱卿还有什么要补充?” 张行英跨步出列,道:“臣有事启奏。” 元景帝看向他,颔首道:“说。” 张行英作揖,沉默了几秒,似在酝酿,大声道:“镇北王勾结巫神教,屠杀楚州城三十八万百姓,护国公阙永修亲自操刀,而后,与曹国公伙同,杀害楚州布政使郑兴怀” 话没说完,元景帝便大声喝道:“混账!张行英,你想翻案?” 我道那许七安哪来的狗胆,原来是和你勾结串联,你可知诋毁亲王和国公,是什么罪?” 元景帝怒视着张行英,帝王威严如海潮。 张行英抬起了头,他半步不让的与元景帝对视,缓缓摇头:“臣并不是要翻案。” 元景帝盯着他:“那你想作甚。” 面对皇帝的喝问,张行英竟又跨前了一步,似是想以自身气势与帝王抗衡,他大声说道:“陛下有罪,其罪一:纵容镇北王屠城。其罪二,包庇镇北王和护国公。 此言一出,朝堂内一片寂静,却又如同焦雷,石破天惊。 元景帝脑中轰然一震,他听到了什么? 这个小小的御史,竟敢让他下罪己诏。 元景帝很生气,君王的威严,遭受了蝼蚁的挑衅,区区一个御史,竟敢要求他写罪己诏。 “张行英,朕怀疑你勾结许七安,杀害国公,污蔑亲王,来人,将他押入天牢。” 元景帝冷哼道:“朕意已决,谁都不得求饶,否则,同罪论处。” 这群文官最会蹬鼻子上脸,看来敲打过王首辅还不够,还得再加上一个张行英。 那袭青衣说道:“请陛下,下罪己诏。” 元景帝猛的僵住,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:“你好大的狗胆啊,怎么?朕把你扶到这个位置,你觉得可以制衡朕了?” 这时,王首辅出列了,朗声道:“请陛下,下罪己诏。” 又一个皇室宗亲和勋贵们悚然一惊,如果这时候,他们还没嗅到“阴谋”,那未免太迟钝了。 元景帝玩弄权术数十年,只会比宗室、勋贵更敏锐,冷笑连连:“朕说你怎么昨日如此硬气,原来早就串联了魏渊,今早要犯这大不敬之罪。 “好,好啊,好一个王首辅,好一个魏青衣。你们俩斗了这么多年,到头来,竟联合起来对付朕。” 他猛的一拍桌子,怒目暴喝:“王贞文,你这把老骨头,能挨得住几记庭杖,啊?!” 魏渊和王贞文联手又如何,他能压服两人一次,就能压服第二次。 “还有什么招式?还串联了什么人?尽管使出来,今日,谁再敢站出来,便是欺君罔上,大不敬。统统拉出去庭杖!”元景帝冷笑道。 庭杖是皇帝对付官员常用手段,这可不是轻飘飘的威胁,要知道,古往今来,不知多少官员死于庭杖,被活活打死。 元景帝相信,值此时刻,诸公们心里必然意识到,一旦庭杖,那边是往死里打。 文官群情激昂,统一战线时,他会忌惮,会忍耐,但若是只有零星四五个,活活打死反而能震慑百官。 刑部孙尚书出列,“陛下事前纵容镇北王,事后包庇镇北王和护国公,请下罪己诏。” 右都御史袁洪出列:“请陛下下罪己诏。” 礼部尚书出列:“请陛下,下罪己诏。” 户部尚书出列:“请陛下,下罪己诏。” 吏部尚书出列:“请陛下,下罪己诏。” 六科给事中们,兴奋的面红耳赤:“请陛下,下罪己诏。” 转瞬间,朝堂上,竟有三分之二的文官出列,这些人里,一部分是魏渊的党羽;一部分是王贞文党羽,还有一部分是之前敢怒不敢言的人。 没有出列的文官和勋贵们,头皮发麻。 除了两百年前争国本事件,大奉历史上再没有此类事发生。文官忠君思想根植内心,岂敢这般与皇帝硬碰硬。 坐在龙椅上的元景帝,脸庞血色一点点褪去,这一刻,这位九五之尊感受到了巨大的屈辱。 他,一国之君,竟被一群臣子逼着下罪己诏。 元景帝青年登基,37年来,将朝堂牢牢掌握在手里,每日大臣们在底下斗的你死我活,他稳坐钓鱼台,就像在看戏。 他是那么的高高在上,凸显出臣子的卑微,如同耍猴的人在看猴戏。 此时此刻,这群猴子竟联合起来要翻天了? 他颤抖的指着殿内诸公,嘴皮子颤抖,咆哮道:“尔等,真以为朕不敢处置你们?来人,来人,把这些逆臣拖下去,杖责六十!” 声音在殿内滚滚回荡,在金銮殿外滚滚回荡,在群臣耳中滚滚回荡。 这是君王的愤怒,天子一怒,是要伏尸百万的。 似乎是在跟他作对,在这样的威压之下,更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,殿外,从丹陛到官场,数百名官员同时下跪,高喊道: 元景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某一瞬间,他怀疑自己看见了幻觉。 他缓缓起身,望向殿外,从丹陛到广场,数百名官员齐下跪,高呼着:下罪己诏 他指着殿内殿外,无数大臣,手指颤抖,咆哮道: “你们这算什么,一起逼朕吗?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君父,乱臣贼子,乱臣贼子!!” 37年来,他从未如此失态。唯一的几次发生在前几日,但那是装的。 耍猴了37年,今日,竟被猴子耍了。 一股逆血涌上心头,元景帝踉跄了一下。 “袁雄,你是都察院左都御史,你来说,你告诉这群乱臣贼子,他们究竟在做什么。” 左都御史袁雄,僵硬着脖子,一点点扭动,看向了诸公,诸公也在看他,那目光冰冷如铁。 咕噜袁雄咽了咽唾沫,艰难的跨步出列,作揖道:“陛下,事已至此,还请陛下不要再执迷不悟,请,请下罪己诏” 噔噔噔元景帝踉跄后退,竟一屁股跌坐在龙椅上,喃喃道:“反了,反了” “朕乃一国之君,岂会有错。尔等休想让朕下罪己诏” 说到这里,他脸色倏然涨红,声嘶力竭的咆哮,面皮抖动的咆哮:“休想!!!” 就在这时,叹息声从殿内响起,清光一闪,一个头发凌乱,穿陈旧长衫的老儒生,出现在殿内。 赵守平静的看着元景帝:“元景,下罪己诏吧。” ps:这章写了一整天,反复删改章尾。今天就一章。度厄罗汉双手合十,宛如暮鼓晨钟的声音响起:“了却烦恼,佛心澄澈。” 发狂中的僧人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棍,身形出现凝滞,然后,缓缓坐到,盘膝打坐。 他脸色依旧挣扎,但不复刚才的疯魔。 度厄罗汉收回目光,抬头,望向佛山秘境,他沟壑纵横的脸上,罕见的出现了怒意。 不愧是菩萨斩出的执念,我仅仅提出一个概念,他似乎就有所悟! 九州的佛门,似乎更以力量、果位为本,其次才是佛法可能与我那个世界的小乘佛法有所出入,但绝对低于大乘佛法。 至少他们没有大乘佛法这个概念。 见到老僧呆若木鸡,又似有所悟的模样,许七安估摸着这一关是稳了。 “刚才怎么了?那和尚为何突然疯魔” “难道是刚才那位银锣的一番话造成的?” “区区几句话能有这般威力?净说胡话。” 普通人对“大乘佛法”和“小乘佛法”毫无概念,因此对僧人的突然发狂,有些摸不着头脑。 并不是所有人都听到僧人发狂前的那番话。 就在这时,带着大彻大悟的微笑,浑身佛韵流转,浑然天成。 “多谢施主解惑,贫僧已经大彻大悟。”老僧微笑合十。 你竟然真的顿悟了?!没想到我也有瞎几把胡扯几句,就让高僧大彻大悟的一天许七安心情复杂。 在他开口回应之前,老僧继续说道:“当年文印还是四品苦行僧时,曾有过疑惑,为何他不能成佛? “这个执念藏在内心无数岁月,直到寿元将尽,他大彻大悟,世间只有一位佛,那边是佛陀。于是他斩出了我,得菩萨果位。 “我在这秘境中枯坐多年,始终想不通如何才能成佛,更想不通为什么我不能成佛。” 老僧凝视着许七安,又像是穿过他,看见了遥远西方的自己,最后,他双手合十,对自己说: “我即是佛,佛即是我,阿弥陀佛!” 文印执着的是超脱品级,成为与佛陀并肩人物。 而今,他终于顿悟,佛,与品级无关。 “大师见性既佛,非我之功。”许七安诚恳道。 他的话是到了开窍点拨的作用,但能顿悟,是这位执念大师自己积累深厚,豁然通透。 正如刚才简短的几句话,普通人听在耳里,没什么感觉,但佛门僧人宛如暮鼓晨钟,因为他们一下就理解了意思,甚至在脑海里做出了延伸、感悟。 秘境中忽有风来,老僧化作青烟散去,不知去了何处。 菩提树摇曳,竟结出了一颗颗绿油油的菩提果,沉甸甸的挂在枝头。 果实散发晶莹绿光,一看便知不是凡品。 佛境里寂寂无声,只有菩提树“沙沙”作响,佛境外却热闹了起来。 看到这里,京城百姓已经不是愕然和震惊的问题,他们觉得不可思议。 没听错,没看错的话,是这位银锣大人点拨了树下老僧,让他大彻大悟,为此,老僧还感激的道谢。 一个武者,点拨了高僧,并让高僧大彻大悟?! 如此荒诞离奇的一幕,让京中百姓都忘了欢呼。 酒楼顶上,楚元缜问身边的恒远大师。 “雾里看花,雾里看花许大人说的清楚些,说的清楚些”恒远置若罔闻,只是喃喃自语。 许宁宴的话,对佛门中人的影响这么大?楚元缜愕然。 这一关算是破了么许七安心里一喜,恋恋不舍的看了眼绿油油的菩提。 还是进山顶的寺庙再说吧!他心说。 转身,正要离开此处,忽听一声洪亮的声音传来,响彻整个佛山。 “何为大乘佛法,何为小乘佛法?许施主说清楚了再走。” 外头,所有人都愕然的看向了度厄大师,堂堂罗汉竟然插足两人的斗法,这是众人没有想到的。 但此时,度厄罗汉的脸色是那么的严肃,严肃的让人以为正面临着天塌般的大事,不敢出声喝骂。 这大乘佛法和小乘佛法是怎么回事? 平民百姓不懂,但京城权力顶层的人里,有人稍稍品出了点东西。 这是度厄罗汉的声音外界确实是能听到我的声音,看到我的行为,但直接插足斗法是怎么回事? 许七安皱着眉头,冷哼道:“请问大师,什么是佛?” “佛陀之前,七十二万三百六十八年,无人成佛。佛陀之后,三千四百九十一年,无人成佛。 “佛陀便是佛,何来的人人皆可成佛!” 原来这个世界的佛门存在了三千四百九十一年,那为什么还没出现大乘佛法的思想流派? 许七安沉吟片刻,得出了结论,九州世界以力为尊,以境界为本,谁拳头大谁就是大佬。因此抑制了思想上的发挥。 而在他那个世界,大家都是肉体凡胎,反而是思想上的分歧在不停碰撞。 既然这样,那我就要和你好好说一说什么是大乘佛法,嗯,是我自己理解的大乘佛法许七安沉声道: “所以,在天下佛门弟子眼里,佛是佛陀,而不是佛陀是佛。在我看来,这种想法简直可笑。” 这句话说的拗口,除了场外的佛门僧人,无人听懂。 净尘和尚忍不住道:“哪里可笑,你一定要说清楚。” 度厄大师看了他一眼,没说话,挪开目光,重新看向许七安。 “当然可笑,就拿司天监的术士来说,监正是一品术士,但一品术士不是监正,这应该成达成共识吧?可在你们佛门眼里,佛就是佛陀,这不是很可笑,很奇怪吗? “难道佛不应该代表一个至高果位,而不是单指某个人?” 此言实属大逆不道,佛陀是佛门的开宗鼻祖,是唯一的佛,是他们要膜拜的存在。 如此一位高高在上的仙神级人物,难道不应该是唯一的佛么。 可许七安的话,确实有道理的,因此佛门众僧一时间无法反驳。 许七安继续道:“所以,有个问题想请教大师,到底什么是佛,是一种获得力量的方式,还是一种思想?” 度厄大师脸色依旧严肃,但眼神里却没有了恼怒,反而是认真思考了片刻,道:“两者兼是。” “所以我说,这就有了大乘佛法和小乘佛法的区别。”许七安言之凿凿。 底下僧人们面面相觑,挠心似的难受,很想一口气听完许七安的理论。 观星楼,八卦台,监正瞪大眼睛,小声嘀咕:“这龟孙,什么话都敢说,完了完了” 元景帝回首,问道:“监正,你说什么?” 监正笑了笑:“陛下,许七安给你送了份大礼。” 魏渊缓缓起身,垂下的袖子里,双手握成拳头,他似乎想到了什么。 厉害?!王小姐诧异的望来,想问,可见父亲全神贯注的姿态,只能把疑惑咽回肚子。 “当下佛门,以力为尊,以品级为根,每一位修佛之人的目标,都是成就果位,或罗汉或菩萨。说白了,就是度己。至于普度众生,还要排在后面,度厄大师,我说的可对?” “因此,以力为尊,以品级为根,以佛陀为佛,我把这叫做小乘佛法。”许七安望着天空,朗声道: “度厄大师,诸位佛门高僧,我说的可对?” 一位僧人反驳道:“倘若这是小乘佛法,那,那何为大乘佛法?就是你说的众生皆佛吗?这简直是荒诞。” “你会觉得荒诞,那是因为你修的是小乘佛法,本质上依旧以品级为尊,这是利己。但如果以心为尊呢?” 度厄大师念了声佛号,双手合十:“请施主赐教。” “你们觉得世间只有一尊佛,佛就是佛陀,而人不可能成佛,只能修成菩萨或罗汉果位。但,你们别忘了,佛陀难道生来便是佛?”许七安侃侃而谈: “我觉得,每个人都有佛性,只不过被凡尘污浊之气所迷,但修行之后,照见自我,人人都可成佛。 天空忽然有一道惊雷劈过,若有若无的梵音响起。 众人愕然发现,度厄大师浑身金光闪烁,与天地异象遥相呼应。 见性既佛,见性既佛度厄大师沉浸在奇妙的状态中,如痴如醉。 有一个声音在他心里狂呼:为什么佛陀是佛,为什么我不能是佛。 这个佛不是修行体系上的佛,而是内心的佛。 许七安的话,在外人看来或许只是有一些道理,但在度厄大师这样修佛多年的人耳里,简直是震耳发聩。 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佛光普照九州,就是一句空话,只有人人皆可成佛,九州才能真正的佛光普照。 佛陀代表的是佛门体系的巅峰,但佛法不应该局限于佛陀。 大乘佛法的理念出现了,新的思想流派出现了 其他僧人没有顿悟,但有了各自的感悟,甚至觉得豁然开朗,窥见了不同的佛法,窥见了新的思想境界。 其中净尘大师感触最深,如痴如醉。 打更人区域,金锣们忽然听见了低笑声,来自走出凉棚的魏渊。 “顿悟的好,顿悟的好啊!”魏渊一字一句道。 “妙极,妙极!”王首辅抚须而笑。 什么意思?这俩位极人臣的权臣有何可笑的,度厄大师顿悟,难道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吗? 佛门与大奉虽是盟友,但眼下气氛剑拔弩张,相互较劲,斗法,也算半个敌人。 文武百官们并不觉得这是值得开心的事。 元景帝放声大笑,从未有过的欢畅。 “许七安提出大乘佛法的理念,这度厄大师没有顿悟也就罢了,既然顿悟,他日返回西域,必定会宣扬大乘佛法。 “而这势必会造成大小佛法的观念冲突,届时,争论不休都是轻的,一旦产生分裂哈哈哈哈。” 势均力敌才能成为盟友,当一方越来越强大,而另一方越来越衰弱,必将貌合神离。 大奉和佛门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,大奉边关遭受南北蛮族的滋扰,佛门袖手旁观。 如果佛门将来产生分裂,那么,分裂的双方都会争取大奉来支持自己,大奉既能提高地位,又有利可图。 “监正说的没错,果然是一份大礼啊,很好,许七安送的这份大礼,朕很满意。” 凉棚里,不少贵族错愕的抬起头,看着司天监楼顶。 “陛下在笑什么,这有什么可笑的,奇怪,魏公和王首辅如此反常,陛下也如此反常。” 恒远和尚如痴如醉,喃喃自语:“我也可以成佛,武僧也可以成佛,天下人人皆可成佛。普度众生,知性既佛。” 裱裱睁大眼睛看向怀庆,她知道很厉害,但就是不懂,只能问见多识广的怀庆了。 “他说了什么我不知道,但会有什么后果,我倒是知道。”怀庆说。 “从此以后,佛门就分大乘佛法和小乘佛法。”怀庆露出一抹笑意。 同一时间,许二郎给金锣们解释道:“从此以后,佛门就分大乘佛法和小乘佛法。” 金锣们瞬间瞪大眼睛,不需要说的太明白,他们已经知晓许新年话里蕴含的意思。 姜律中惊喜万分,声音很低,带着颤抖,是兴奋的颤抖:“这,这,佛门有麻烦了,许宁宴都做了什么?他都做了什么?哈哈哈哈。” 三言两语,便将佛法分成大乘和小乘许宁宴做了件了不得的事魏公,这一切都在你预料之中吗。 姿色普通妇人,双眼顿时发亮,她讨厌佛门,无比的讨厌。所以特意派六品武者与净思和尚较量。 可惜手底下的人不争气,非但没完成任何,反而成了对方的踏脚石。 今日混在打更人区域里观看斗法,凑热闹是一方面,她更想看佛门中人吃瘪,看他们斗法失败。 许七安现在还没胜出,但这份惊喜,足够妇人回家在床上开心的打滚。 而此时,贵族中,有人慢慢咀嚼出了玄机,一个个瞪大眼睛,就像看到绝色美人脱光了在床上等待。 文武百官再看许七安时,眼神就不同了,这人虽然是阉党,且叫人讨厌,可不得不承认,他总能给人带来惊喜。 凡事有他出马,居然让人觉得安心。 s:这几章确实写的慢,大家别骂,我有多肝,你们也有目共睹。写的慢是我能力问题,不是我态度问题。我每天这么熬,这么拼,足见诚意了吧。 你们可以骂一个天才不思进取,整天玩乐,但不能骂一个天赋平庸,却勤勤恳恳,通宵达旦码字的人。 我码的慢不是我没诚意,我膨胀,真是我个人能力问题,我本人其实不太擅长写这种大场面装逼,我擅长写日常。 这本在努力转型,所以很多写法都不熟悉,再加上对佛学也不太了解,又害怕造成逻辑上的大漏洞,所以我写的很小心翼翼,写的很卡很卡,真的。 而且,从斗法的这段剧情开始,三天时间,我写了27万字,平均下来,一天九千字,这不算少了吧,感觉完爆大部分全职作者了。 所以看到评论区天天喷更新,我其实挺难过的。因为我真的是拼尽全力了,拼尽全力了 好了,洗个澡小睡一会,还要上班 详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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